【摄殓】灰雪莉（中）
*贵族校园设定 万人嫌被欺凌者卡&万人迷贵公子约 追妻火葬场
*卡尔黑化绿茶+利用+训狗 注意避雷
*灰雪莉的花语是：忍耐、安慰、忘却
*前文 灰雪莉（上）
后续 灰雪莉（下）
看着陷入大火之中的工作室，约瑟夫完美的脸上罕见的出现裂痕。
“少……少爷，我们来的时候，就已经这样了，不知道是谁放的火。”
周围的空气燥热一片，时不时传来什么东西断裂和火星子噼里啪啦的声音，约瑟夫面色冰冷，额角出了层薄薄的汗，灭火抢救还在继续，他不曾离去，里面还留着他创作了一个多月的作品，但看这个火势，怕是要留不住了。
“有人！这里有人！”
“先生！咳咳，约瑟夫先生！”被抬出来的人剧烈咳嗽着，喉咙嘶哑，听到声音约瑟夫心里一紧，立马凑上前去。
是卡尔，他的两条手臂收了烧伤，怀里还护着什么东西，黑色的污渍遮住了他的面容，只有两只眼睛是干净清明的。
“您的作品，在这里。”
约瑟夫心头狂跳，接过卡尔怀里毫发无损的作品，他神色复杂，吩咐一旁的人：“找最好的医生治好他。”
“先生，咳咳……里面还有人，是那些人想毁坏您的作品……都怪我没看好工作室……都怪我……”
“不怪你，我会调查的，你先治好伤。”
卡尔体力透支逐渐失去意识，他仿佛看到了约瑟夫紧张的神情，来不及细想，他就彻底晕了过去。
再睁眼时，手上的伤已经包扎好，病房很干净，窗边的帷幔被风吹起，卡尔现在动弹不得，只能看着窗外的风景。
“醒了？”
“先生！您的作品！”
“躺着别动。”约瑟夫在一旁坐下：“那些作品没有被毁坏，谢谢你。”
卡尔松了口气：“没事就好……”
约瑟夫沉默，正如卡尔所说，那工作室里还有几个贵族子弟，那些贵族不敌约瑟夫家族的势力，醒来后就吓的全盘托出，他们受了罗丝亚的嘱托——那位一直跟约瑟夫作对的贵族，想趁约瑟夫不在毁了作品，哪料卡尔一直守着工作室没让他们得逞。
但关于起火的原因，二者之间的说辞还是有些出路。
卡尔见约瑟夫直勾勾的盯着自己，疑惑道：“怎么了吗约瑟夫先生？”
“卡尔……”约瑟夫回过神来：“那些人说，火是你放的。”
“怎么会！先生，请您相信我！我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！”
约瑟夫看他激动的面色潮红，给他倒了杯水：“慢慢说。”
卡尔喝了口水，脸色才渐渐好转：“他们本想偷走您的作品毁掉，但正好被我撞见了，我们争抢了起来，他们气急败坏便想拿火当场烧了，我光顾着保护作品，让那火引燃了工作室其他地方……抱歉先生，我要是不抢，就不至于这样。”
约瑟夫看了卡尔许久，他的目光似能穿透卡尔，诘问他的灵魂深处。
“先生……”卡尔似明白了什么，贵族关系的那些弯弯绕绕他也见过，他泄了气，双手紧攥着床单，指尖用力的发白：“先生若是不想与那些贵族交恶，就把这次罪责都推到我身上吧……”
“卡尔，你低估我了。”约瑟夫无奈道：“那些贵族算什么，我不怕交恶。”
卡尔一用力，伤口又裂开了，白色的床单渗出鲜红的血极其显眼，他此时眼角通红又带上了泪，显得整个人愈发脆弱，约瑟夫皱眉，抓过卡尔的手让他放轻松。
“先生相信我吗？”
“我不是不分是非的人，倒是你……”约瑟夫看向他缠满绷带的双手：“不至于这么拼命。”
“不用担心，先生。”卡尔笑容苍白，眼睛却是闪亮的：“先生对我这么好，我知道那些作品对先生有多重要，我不想让先生难过。”
我对你很好吗？约瑟夫想，他不知如何回应卡尔，最后只憋出了一句感谢的话。
“……多谢你。”
“不用谢，先生，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。”
怀疑的种子烟消云散，怕是那些贵族看卡尔是个没身份的贫民，就想把责任推给他。
约瑟夫看向卡尔的神情难得带上了一丝温柔：“好好养伤，我处理好剩下的事情，就来看你。”
“先生慢走。”
窗边又有风进来，卡尔的发丝被吹动，衬着外面的景色岁月静好，他看起来很乖。
约瑟夫离开的脚步一顿：“对了，你身上的香是什么？”
“香？”卡尔有些惊讶：“是灰雪莉，先生，我自己调的香。”
·
“我最近才听说这件事，你的作品没事吧？”
“没事。”
朋友看约瑟夫神色如常，也放心了几分。
“又是罗丝亚！你们家族的纠纷都是上一辈的事了，何必揪着你不放，这次一定要他好瞧。”
约瑟夫淡淡的应了声，他将那些放火的贵族处理的差不多了，正在去看卡尔的路上，烧伤是极难恢复的，卡尔手上的烧伤面积太大，怕是这几个月都要好好养伤了。
“约瑟夫少爷！”
转角传来贵族少女特有的幽香，少女呼唤着他的名字。
德赛·萝安堵住了他们的去路：“约瑟夫少爷，我有话要跟你说。”
约瑟夫瞥了眼身旁的朋友，果不其然朋友眼神躲闪低头掩不住心虚：“我先走了，你们聊。”
“萝安，婚约还没定，我们没什么好聊的。”
听到“婚约”，萝安一颤咬着唇，心有不甘：“我想求你别同意这桩婚姻。”
约瑟夫挑眉，有些意外：“为何？”
“我已有心悦的人，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。”
约瑟夫没想到是这种理由，他不由得嗤笑道：“萝安，你要知道，家族联姻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，你和我的家族联姻，能把两家的利益最大化。”
“可我不喜欢你！你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喜欢他人吗？”
“结了婚随你怎么搞，我的时间有限，别拿家族的前途开玩笑。”
“别走！”萝安不依不饶的抓住了约瑟夫的袖子：“等你有了喜欢的人，你就会知道这是什么感受。”
“很遗憾，萝安小姐。”约瑟夫抽出袖子，略显冷漠：“我没有喜欢的人，所以我不会同意你的请求。”
“约瑟夫！”
无视吵闹的萝安，约瑟夫径直走向卡尔的病房。这个女人愚蠢又聒噪，竟然拿家族开玩笑，他需要去卡尔那边静静。
很奇怪，卡尔身上有能让他宁静的力量。
“先生？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？”
困顿的睁眼，他对上卡尔担忧的眼神。
他灰色的眸子像是烟雨朦胧：“先生看起来很烦躁。”
“没事。”约瑟夫的脸埋进了床单，里面全是满满的灰雪莉香，这种味道意外的让他感到安心：“让我睡一觉。”
卡尔低着头，灰色的发丝擦过他的耳朵，还能感受到嘴里吐出的热气，有些痒痒的。
“先生，这样睡不舒服。”
约瑟夫还未听清楚他的话就沉沉的睡了过去，他趴在病床边，就着浓浓的灰雪莉香，光影落在他脸上，像是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睡美人。
有人在美人耳边低语。
“睡吧，先生。”
下一秒低语的少年突然抬头，对上门缝里窥视的那双眼。
·
日子过得很快。这一个月卡尔几乎都在病房度过，他已经好久没过过这样平静安稳的日子了。
约瑟夫空闲时刻就会来看他，他们聊的渐渐多起来，例如约瑟夫创作的进度，新的工作室修缮的怎么样了，见他面上的愁色，卡尔总是善解人意的询问，但约瑟夫从来不说。
卡尔又一次问道：“先生，真的没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没什么事卡尔，你好好养伤就行。”
约瑟夫虽是这么说，脸上得神情却掩不住——他烦透了萝安这个女人，竟然把退婚的事闹到了长辈那里，离订婚仪式还有一个月，因为这个冲动的女人，约瑟夫家族对德赛家族已颇有成见，闹的很不愉快。
“先生又要走了吗？”
“我去处理一些事情。”
卡尔眼里难掩失落，约瑟夫只好安慰道：“我很快就会回来看你。”
卡尔莞尔一笑，像是家养的可爱宠物异常乖巧： “我等着您。”
他走后，乖巧的宠物收敛起笑容，朝着门口道：“这位小姐，别看了，出来吧。”
贵族小姐从门口探出头来，终于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卡尔面前。
她毫不掩饰的打量起面前的卡尔，实在搞不懂约瑟夫为什么会与这种人走的进，他像是一颗沉默寡言的灰色石头，让人没有接近的欲望。
“你什么时候发现的？算了，正好想找你聊聊。”
“我与小姐素不相识，不知有什么好聊的。”
“我是德赛·萝安，约瑟夫暂时的未婚妻，你叫卡尔是吧。”
“暂时的？”
萝安点点头：“是的，暂时的，我绝对不会同意与他的婚约。”
卡尔对约瑟夫的私人生活不感兴趣，淡淡道：“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。”
“约瑟夫他对你不一样……我想求你帮我劝劝他，我无法忍受跟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。”
“萝安小姐。”卡尔对她的天真感到可笑：“不知道你哪里看出来他对我不一样，贵族的事情不是我一个贫民能插手的。”
虽说约瑟夫对他的态度有所缓和，但绝对说不上“不一样”，他虽拼死拼活换来了约瑟夫的怜惜和一点愧疚，但在对方眼里，他们依旧是不平等的，卡尔于约瑟夫，更像是忠心的宠物，仆人。
他只想依靠约瑟夫安稳毕业，不想插足这些贵族的私事，免得到时候沾染一身污秽。
“是吗……”
萝安倔强的咬着唇，这并未打击她的决心，看着眼前的男人，很不起眼，但约瑟夫这种高傲的贵族怎会与一个贫民走这么近，卡尔绝不像想象中这么简单。
“萝安小姐，很抱歉，我帮不上什么忙。”
“是我打扰了……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。”
萝安礼貌的道歉，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门，不知为何，卡尔感觉她并未放弃他这条路，贵族小姐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份算计，正如他讨厌的其他贵族一样。
手上的伤又一阵阵的抽痛起来，卡尔忍的面色发白恹恹的想，贵族都一样讨厌。
又过了半个月，卡尔已能下床活动了，他恢复了日常课程，他手上的伤就像是标志，彰显着他是约瑟夫的人——那位谁都惹不起的贵族的人，往常欺凌他的人心有怨恨也要望而却步。
卡尔顶着贵族们各式各样的眼光上课，约瑟夫这几天忙到没边了，半个月都不曾来看他，这也正合了他的意，不用费尽心思的讨好他。
他听着贵族们的议论，也大致明白了约瑟夫这几天忙碌的原因。
那位萝安小姐出事了。
德赛家族掌管着本国最大的烟酒商行，但经有心之人举报，发现他们竟然做起了烟酒走私，赚了大量外财，这在本国是最不被允许的，一夜之间，德赛家族被查封，本与他们合作的贵族都忙着把自己摘出来，包括约瑟夫。
这下萝安终于能完成和约瑟夫退婚的心愿了，只不过是以不光彩的方式。
可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，卡尔认真的记着笔记，和周围喧闹的人群格格不入。
他只要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了，约瑟夫家族一时垮不了。
“伊索·卡尔！”
门外有人叫他，他的笔尖一顿，贵族们的眼光立刻都转向他。
叫他的人不像是贵族，更像是贵族的仆人：“约瑟夫少爷找你。”
“知道了，带我去吧。”
卡尔心想应是约瑟夫的某个仆人，直到对方带他去的地方越来越偏僻，才发觉不对劲，来不及细想，他就被推进了一个房间。
“又见面了，伊索·卡尔。”
熟悉的声音传来，是萝安。
家族经历了大变故，她也跟着憔悴了不少，眼下还带着青黑，按理来说，德赛家族犯的事太大，已引起了王和民众的众怒，她也被学校强制退学了，不应该出现在这里。
“萝安小姐找我有什么事。”
“你不想知道你亲爱的约瑟夫先生在哪里吗？”
不想知道，卡尔想。他环顾了四周，屋子的最里面还有一个暗门，应是通向另一个房间。
他担忧又急切：“先生在哪里？你对他做了什么！”
“他好好的，只不过被我下了药，现在……应该很难受吧。”
“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
“你也知道我的家族出了什么事吧。”萝安无奈的解释道：“我是再也不能跟他结婚了，但我的母亲，想用些手段逼我留在他身边，只要我跟他发生关系，怀上他的孩子，你知道的，贵族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孩子，到时候，我们家族靠着这一个孩子，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。”
真是恶心、下贱的贵族手段。卡尔在心里暗道。
萝安把一串钥匙扔给他，指向那扇暗门：“他就在里面，再不去看，这药是会出人命的。”
卡尔皱眉，迟疑的打开了那扇门，暗室很简洁，就一张床和桌子，床上拢起一个包，卡尔上前，是约瑟夫用床单紧紧的包裹住了自己，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，意识模糊，像是得了急症的病人大口喘息着。
“这药是母亲逼着我下的，我没有办法。”
随着门上锁的声音响起，卡尔猛的回头，萝安的声音已在门外已变得模糊。
萝安锁上了外面的门：“药很快就能解开，只要你……”
后半句话说的隐晦，卡尔知道贵族的那些腌渍事，自然也知道萝安是什么意思。
“等等！放我出去！”
卡尔剧烈的拍打着门，身后男人的喘息声带着压抑的欲望，他靠近了，卡尔背后冒出来一层冷汗，他不要，他不要在这里和约瑟夫……
他大喊道：“你可以找别人！”
“对不起了了卡尔，那些贵族我惹不起，只有你……”
“萝安！”
萝安的声音彻底消失在门外，卡尔试尽各种办法都无法打开那扇门，更不用说他手上的伤还没彻底恢复，根本没有力气。
约瑟夫跌跌撞撞的从暗室里出来，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。
他是迷途的旅人，他被困了许久，周围的景色模糊的可怕，他的眼，他的脑子都分析不过来，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指引着他，如此熟悉和安心，告诉他那就是方向。
“卡尔……是卡尔吗？”
来不及等回答，他就附了上去，他从背后紧抱着卡尔，贪婪的吸着怀中的味道。
“是卡尔吗？我好难受……卡尔，我好难受。”
卡尔身体一僵，随后剧烈的挣扎起来，但约瑟夫的力气大的吓人，他像是得了最珍贵的宝物不肯放开，他溺死在这片宽慰他躁郁的温柔乡。
“不是我！放开……一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……一定……”
“是……灰雪莉。”
灰色的石头不懂，他已经表现的很不起眼了，却还是受着压迫欺辱，难道就是因为不起眼才要受这种惩罚吗？他低声抽泣着，灯光摇晃起来，眼前渐渐的也不清明了。他抓着浅黄色的发丝，这位宝石，明珠，是一切的来源。
他被拖入欲望和痛苦的深渊。
·
这就像是漫长的梦没有终止，卡尔不想醒来。
梦里他的母亲还没有死去，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母亲的偏爱，不用受继母继子的排挤欺负，梦里他也是身份尊贵的贵族，在这个学校没人敢对他下手，梦里继续走他喜爱的道路，即使每天与尸体为伴，也好过替那位继子来这里上学。
可是梦怎么还会这么痛呢？
“卡尔！醒醒。”
他睁开眼，天花板上的灯光刺的他眼疼，是约瑟夫替他挡住了，他浅黄色的发垂下来，面上带着餍足与愧疚。
梦里美好的一切都烟消云散，卡尔讨厌这个让他梦醒的人，为什么要他醒来面对现实？他是想依靠约瑟夫，但从未想过已这样的方式，他恨萝安，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牺牲他，也恨自己是个没权没势的贫民只能任人拿捏，更恨……眼前的人。
哪怕约瑟夫有惊人的容貌和才华，他的本质依旧是贵族，他最讨厌、最不齿的贵族。他们都一样下作，自私，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约瑟夫见他许久不说话，灰色的眸子都蒙上了水雾，心有不忍：“抱歉……我不注意就……”
“先生……”卡尔张开被啃咬的肿胀的唇，声音干涩：“我好痛。”
约瑟夫盯着他的脸许久，事已至此，他从未在口头上吃过亏，也从来不需要给人道歉。
但此时此刻，床单上的血迹，卡尔裂开的伤口和委屈的哽咽让他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来。
他只能重复道：“抱歉……”
卡尔抚上他的脸：“不必愧疚，先生……我说过，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。”
话是这么说，但他害怕的颤抖的身体和眼角的湿痕还是出卖了他。
约瑟夫叹了口气，他抓住卡尔抚摸他脸的手，像是一种无声的回应。
他坠入了卡尔深灰色的眸子，原本他觉得这双眸子暗淡无光，十分无趣，但今天闪耀的像灰宝石。
他喃喃道：“我会对你好的，卡尔。”
评论(40)